第981章 寂灭之道
“看，有动静了，缥缈山道又有动静了……”
风雷秘境内外，所有人都是一如既往的猜测等待，蓦然间，一道惊骇的声音响彻，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凝聚到了缥缈山道的方向中。
轰！
紧跟着，便是听到了一道轰天般的巨响声，—阵的地动山摇，旋即一道滔天气息猛的冲上云霄。
人们悲喜交加，有喜有忧，但无一例外的，所有人的心情，都是瞬间澎湃了起来，毫无动静的三日苦等，终于是在动静回归之时。
这一刹，人们的心中，又再充满了希望。
“尔其动也，风雨如晦，雷电共作，尔其静也，体象皎镜，星开碧落！”
肖恩身处玄妙之中，忘记了天，忘记了地，忘了光明，忘了黑暗，忘了自己，忘了一切的一切，唯有碧落意境，在心中盘旋。
一步，两步，三步……
“星辰丽之而照耀，日月凭之而居诸！”
肖恩的身影，再度缓慢踏出，虽说步伐沉重，但他的眼眸，却是反而开始变得愈发的明亮，其中没有了之前的迟疑与惊惧。
取而代之的，是那不容动摇的坚毅。
轰！
而在他缓缓朝前走的同时，一股滔天的大势，如同沉寂万载巨龙彻底苏醒了过来了一般，从他身上骤然爆发而出。
气势滔天，直指苍穹，且随着肖恩一步步不断跨出，他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烈。
这股大势冲上了九霄天外，一时间令天地变色。
虚无中，剑雨纷飞，时而狂风大作，时而雷霆轰鸣，日月交辉，乾坤颠倒！
他手中无剑，但剑在心中，目之所及，尽是凌厉剑影。
缥缈山道外，无数强者，在这一刻都露出了惊骇万分之色，他们没有能够见到黑暗虚无内发生什么事，但能够感受得到这股冲天气势。
肖恩面容冷峻，运转“碧落剑诀”，身上剑气如潮，仿佛化为了无数条蛟龙，在那天地间疯狂嘶吼着。
嗡！
随着碧落意境的加深，肖恩体内爆发出了一股生机，生机弥漫天地，双眼之中再度恢复神采。
这抹神采，如同死神般的冰冷，仿佛具有审判生死之力。
刷！
肖恩双目，寒光四溢，“碧落剑诀”最后一式，自目中掠出。
咻！
一股莫名的寂灭气息掠过，漫天光华消失，归于虚无，归于寂灭。
“云梯非远,天路还赊！”
肖恩轻轻呼出一口气，碧落诀最后一句，冲出口中，问天借路。
咚！
古老的嗡鸣，如暮鼓晨钟，在虚无中回荡响起。
咔嚓！
如空间破碎的声音，又再响起，大道碎裂，黑暗消失，天地为之变色，地动山摇。
下一刻！
山道中有大量的风云气流汇聚，只见得一轮耀日，耀日洒下千万光辉，照耀在整座缥缈云雾台上。
“快看，这里又有一个向上的云梯。”
这时，走在缥缈山道前面的几名弟子发出声音。
众人循声望去，视线中，一条长长的云梯不断的蔓延而上，蕴含着无比神秘的古老气息。
无数的璀璨的光芒，在后方的天地间飞舞，最后彼此衔接，连接成一座六十级云梯。
“哗，第二关，终于过了！”
天地，瞬间沸腾起来，无数弟子狂呼，充斥狂热。
因为，又多了三十级云梯，也意味着又多了一道可以让众弟子历练的机缘。
“太厉害了，小魔头，竟然又再通过了第二关！
“不错，如果不是他，恐怕就是我们的太上去闯，都没有这个能力！”
“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闯下去？”
“小魔头是谁，还有他不敢闯的路吗？”
所有弟子都朝着肖恩投去敬畏的目光，议论纷纷。
就连莫韫太上都是暗暗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，虽说他之前说是看好肖恩，但在内心中，还是并不觉得肖恩真能够通过。
毕竟其中难度多大，他很清楚，那种沉寂的黑暗，即便是隔着秘境，都能让他感到由衷的恐惧，身陷其中，可想而知。
不过，肖恩闯过了第二关，也就意味着缥缈山道已经开启了三分之二，虽然不够完美，但对于现在的弟子而言，也是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度。
别看肖恩如今激发出六十级云梯，也消除了闯关的凶险，但在他看来，第五十级云梯，已经是整个风雷学府弟子的极限了。
甚至放眼整个天元天，都恐怕鲜有弟子能够达到这个高度。
因为，只要有弟子能够登上第三十级云梯，就能进入缥缈云雾台，获得缥缈云雾台中的传承。
而每再向上一级，所获得的传承，也就越珍贵，这是所有秘境的不变定律。
所以说，就目前而言，缥缈云雾台，都足以成为一个比肩任何势力的珍贵秘境。
“这缥缈云雾台，到底有多少关啊！”
一旁的昌辉太上，微微看了一眼云雾阶梯，然后也是颇为好奇的道。
唰！
听着此话，众多长老也是抬目看去。
此时，云梯上，已经不再黑暗，无尽的迷雾涌动，遮掩了所有的视线，让人无法窥入。
没错，是迷雾，而不是云雾。
因为它充满未知，也充满了迷一般的危险！
阳光从天穹落下来，照耀在那无尽迷雾上，泛着玄妙光彩，让得人移不开眼睛。
那一幕，远比先前的黑暗更为神秘和莫测。
因为那片迷雾，虽然肉眼可见，却又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。
它虚无缥缈，犹如并不存在的空间，那淡淡的光芒，仿佛有着一种极端危险的波动弥漫出来，如同不可预测的天威一般，让人心惊胆颤。
“如无意外，应该是最后一关了！”
莫韫太上闻言，沉吟片刻，而后点了点头，道。
“但他，还会继续吗？”
大长老王翼则是目光闪烁，犹豫了一下，方才道。
众人一愣，皆是不敢作答。
因为谁都知道，这种闯关，肯定是一关比一关危险，尤其是最后一关所隐藏的凶险，更是远远的超出了先前的两道黑暗。
因为即便是以他们，仅仅是看着那片迷雾，都是有着灵魂被吞噬进去的感觉。
这种感觉，并不虚幻，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，若肖恩止步于此，明哲保身，也不足为奇。
“还是先看看再说吧！”
莫韫太上眼神阴厉的望向缥缈阶梯，声音阴沉的道。
说真的，他还真的希望肖恩能够去闯，如果成功，则是更大的壮举，如果失败，也必定会陨落其中，倒是省却了他的一番心机。
在某种程度上，无论是哪一个结果出现，都是他乐意见到的。
然而，云梯上的少年，依旧沉寂不动，并没有让人看到他的下一步意图。
“这小鬼头……”
此时，封柔芸的眸光，也是落在了肖恩的身上，眼中掠过一抹担忧之意。
如今，她也希望肖恩就此打住，免得再以身涉险。
她对于风雷学府，本来就没有丝毫的归属感，如今更是因为肖恩的缘故，让她心生厌恶，她自然不愿意自己的弟子冒着生命危险，去为风雷学府激发机缘。
“他不会停止的！”
雷天罡摆了摆手，眼中的坚定，却是毋庸置疑。
知徒莫若师，别人看来，肖恩是在为风雷学府激发机缘，但他知道，这又何尝不是肖恩自己在寻找机缘。
这个弟子，可是从来没有因为任何凶险而停下脚步的，这一点，恐怕就是他这个师父，也阻止不了。
封柔芸微微沉默，旋即不再言语，但美眸之中，却满是欣慰之色。
这个弟子，自从进入她门一年的时间，可算是没少给她带来惊喜，同样的，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担忧，而去阻止肖恩闯荡人生巅峰。
因为，即便是眼前的凶险，都不过是肖恩人生中的一块小小的拼图，若是因为担忧而阻止，眼光未免狭隘了点。
“呼！”
时间流逝，不知过了多久，阶梯上的肖恩轻轻才呼出一口气，眼神变得极为璀璨，仿有剑光遁入虚无，光芒掠过，那片空气，如同死寂。
“这就是寂灭之道吗？”
肖恩看着自己前方两道仿佛被剥夺了生机的痕迹，喃喃低语。
领悟寂灭之道，他的“碧落剑诀”自然是更上一层楼，甚至是在蜕变，升华。
碧落黄泉，所给人带来的是恐惧，能够冲击一个人的心境，压制对手的实力，从而达到以弱胜强。
但寂灭之道，不仅是意境的升华，所散发出来的寂灭之气，所带来的已经不再是压制，而是令到对手的力量死亡，甚至剥夺生机。
在某种程度上，这已经隐隐的触及法则，哪怕是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剑气，都会成为致命的可能。
曾经的“碧落剑诀”，仅限于六式剑法，但如今朝着寂灭之道的进化，这黄泉意境，便能伴随他一生，永无休止的进化。
“但这，仅仅限于剑么？”
肖恩又再莫名一笑，自言自语的道。
既然是道，自然不再拘限于剑。
既然是道，自然能够融入百兵之中。
这和他所向往的武道意志，才是真正的不谋而同！
第一关，心境磨炼，第二关，领会了寂灭之道，这对肖恩我来说，都已是是不可多得的机缘。
甚至可以说，此行不虚！
“不过……”
肖恩微微抬头，目光看向矗立在身前的缥缈迷雾，那深邃的目光，闪过无与伦比的坚定之色。
漫天的目光，都是在此时投射而去，凝聚在了那道年轻的身影上。
因为，随着肖恩的眼睛睁开，所有人都知道，这个少年，必然会作出属于自己的抉择。
是进，是退？！
是退缩，还是无畏？！
没有人敢断定，但无一例外，所有的目光，都是充满敬畏。
因为，即便是如今肖恩止步不前，也达到了风雷学府无数年来空前的壮举，这一点，毋庸置疑。
所以，无论是肖恩作出何种选择，都会赢得所有人的尊重。
嗡！
天空中，神秘的迷雾，开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，但依旧让人感到一片虚无，犹如能够将一个人的神识都磨灭一般，让人心生恐惧。
“小畜生，你倒是去啊！”
而在下方的阶梯，季风目光阴寒的锁定着肖恩，声音恶毒的道。
如今的肖恩，已经给他越来越危险的感觉，所以，他也巴不得肖恩更进一步，陨落在那不可预测的危险之中。
“他不去，难道你敢去吗？”
薛峰见状，倒是鄙夷的一笑，眼神愈发的不屑。
这个家伙，平白的惹上了这么—个令人寝食不安的强敌，恐怕那玉台境的实力，已经没有多大的作为，也就只剩下一些恶毒的念头了。
此时，正关注着肖恩的，还有那名毫无元力波动的瘦弱老妇，她坐在石阶上，抱着竹帚，苍老无比的脸庞上，有着一抹淡淡的异彩浮现出来。
那种神色，她也仿佛希望肖恩能够进入那片虚无迷雾之中。
当然，她并不是恶毒，而是充满期待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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